【忘羡】巡逻(中)

*一个脑洞,时代地点啥的纯属瞎编,请勿当真=w=

 

 

楔子

 

 

--

 

 

01

 

魏无羡穿过一段早已废弃的铁路,铁路旁是一条极宽阔的路,道路两旁种满了一望无际的香蕉林。这时正值夏季,又干又热的风裹挟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黏腻的汗水,望了望高悬在头顶的太阳,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真奇怪。”他咕咕哝哝道。

 

在来此之前,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混沌的脑海里只有他自己的姓名,一些隐隐绰绰的人影,一个不知是谁的电话号码,还有这个小镇的名字——洛兹瓦亚。

 

这是一个极偏僻的小镇,人口稀少,工业也不甚发达。镇里的商店大都关门了,只剩下几家旅店和酒店,还有挨在弹子房旁的电话局。街上几乎看不见行人,人们都已躲进了弹子房里睡午觉,留着半开的百叶窗闪着细碎的光影。

 

他拖着一只破旧而厚重的行李箱,朝着电话局走去。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帮我接通一下这个电话号码吗?”他说。

 

那位电话接线员讶异地看着眼前英俊的东方男人,礼貌地微笑着说:“当然可以,先生。”

 

她接过魏无羡递过去的一张已经泛黄且破损的纸条,看了一眼上边写着的一串数字。随即她愣了片刻,没有拿起手边的听筒,反而从手边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本用皮革包着的本子,“哗哗”地翻了片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须臾,她将纸条返还给了魏无羡:“抱歉,先生,这个电话号码早就已经失效了。”

 

魏无羡心里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这令他几乎有些焦躁:“怎么会失效呢?”

 

接线员遗憾地看着他:“先生,根据查询,这个电话号码所属地——加纳维亚西区,早在十年前就被德国炸毁了。”

 

魏无羡脑子里“轰”地一声,感到有什么像是要刺穿胸口而出。干燥的热风顺着未关实的门缝海浪般涌来,混合着接线员的面容,扭曲成了一面光怪陆离的镜子——

 

他在那面镜子里,瞥见了自己惊惶的内心。

 

02

 

当天晚上,魏无羡住在了小镇的一家旅店里。

 

梦境如愿以偿地不请自来。

 

那是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四周挤满了歪歪扭扭的房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跟多米诺骨牌一样统统轰然倒下。他和另外一个男人一同居住在其中的某一层中,空间有些逼仄,房子里弥漫着散不去的硝烟味和汗臭味。但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幸福感,尤其当他和那个同居的男人亲昵地窝在同一张床上,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捋着他略长的头发,他则惬意地在男人怀里读着一张报纸。手指摩擦出一阵轻微的瘙痒感,他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转过头去吻身后的男人。那个人有着一双极漂亮的眼睛,从他那浅棕色的眼珠里,可以望见层层叠叠的波澜,那是不曾宣之于口的浓重的爱意。

 

那个人也会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唤他,在无限的黑夜里,他们紧紧相拥,仿佛彼此孤单的灵魂终于交融,换得在天堂顶端的终极共鸣。

 

他们会在天亮时相继醒来,交换一个绵长的吻;也会在傍晚的霞光里,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疲倦而快乐的人群,共享这片刻的岁月静好。

 

他们就像每一对战争中的普通恋人一样,在无尽的炮火下相濡以沫。

 

画面一帧一帧地快速播放着,魏无羡有时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有时又仿佛置身其中,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而这一切又如同一场极长的电影,将最后的结局定格在了一片重重的火光里——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魏无羡感到耳膜被震破,听不到任何声音。在令人恐惧的无声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模糊的面容被淹没在翻滚的热浪和冲天的尘土里,周边的框架不堪重负,终于无力地倒下。

 

他绝望地喊道:“蓝——”

 

 

03

魏无羡猛地醒了过来。

 

梦魇过后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昭示着他这晚注定是不能入眠了。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气,几滴冷汗从他额头蜿蜒而下,凝住了他的浓密的睫毛。

 

思绪悉数回笼,他开始有意识地回忆方才的梦境。在梦境里,男人的面容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知道他有着一双比常人颜色稍淡些的眼珠。从梦境里的生活日常来看,男人似乎话很少,却很体贴,言谈举止里透着受过良好教育的优雅,跟他们住的地方格格不入。

 

还有,他最后唤出的那个名字——蓝,蓝什么?

 

当一个人在梦中醒来,潜意识里会将其中的细枝末节保存起来,而真正重要的部分却会因意识的过于强烈而被记忆细胞所排斥,从而导致被模糊化、遗忘化。

 

在天光亮起来的最后一刻,魏无羡终于再次沉沉睡去。

 

 

04

 

按照那个高级兵的指示,我不得不申请最高编程指令,以解决这个超乎寻常的现象。

 

等到中央批准后,我重新编写了013和113的轨道程序,并且改动了这两颗行星的公转和自转周期,以确保它们不会再碰面。当一切完成后,两颗行星终于被人为地生生剥离了彼此,步入正确的轨道。

 

做完这一切,我却并没有一点轻松的情绪,反而无端感到内心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在我知识贫乏的大脑里,有那么一句话明晃晃地浮了上来——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

 

 

TBC

 

*最后一句出自马尔克斯短篇《礼拜二午睡时刻》

评论 ( 9 )
热度 ( 30 )

© 如水眉眼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