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金风玉露

*费事儿生贺,一个小甜饼(虽然已经过了时间点,我不管QAQ

*短篇一发完=w=

 

 

--

 

 

酷暑未退,夏季风浩浩汤汤地北上,盛气凌人地在燕城转了个圈,将整个燕城吹出了令人叫苦不迭的高温多雨来。

 

骆闻舟近日十分忙碌,花市的中央商圈又出了一桩抛尸案,作案手法缜密,尸体面部受到严重创伤,死者身份尚未大白,紧接着又在西区发现了类似手法的另一具尸体。分区的领导敏锐地闻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怀疑此案系连环杀人,案子忙不迭地转给市局,市局的所有人员于是加班加点地工作,该勘察现场的勘察现场,该技术支持的技术支持,该走家串户的走家串户,几乎是一个大写的“日夜不分”。

 

七月的最后一天是费渡生日,骆闻舟先前一直记着这事,寻思着该怎么给他家这位费事儿哄高兴了,再连身带心地将费总吃抹干净。费渡这人讲究颇多,十分挑剔,典型的酒池肉林泡出来的资产阶级,一般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骆闻舟还特意上网搜了搜,想知道恋人生日带他去哪里、送他什么最好。底下的回答都很老套,有的说送玫瑰花和蛋糕,有的说带她去游乐园,有的则说把自己打包快递给她……不一而足。

 

骆闻舟暗忖,觉得还不如给费渡买一辆最新的SUV比较靠谱。

 

他将这事翻来覆去捯饬了许久,还未来得及想出个完美的方案来,市局就接到了案子。案子一来,骆闻舟就迅速投入了“中国队长”这个角色当中,当即就忙得脚不沾地,连“给费渡过生日”这个几个月前就提上了日程的计划都没法在百忙之中塞进去了。

 

骆闻舟本来想得挺美,这会儿人算不如天算,计划算是要泡汤了,还一连好几天没回家,当天晚上给费渡拨电话的时候就怂到了西伯利亚。

 

他还未想好怎么跟费渡说自己没法给他过生日了,那边就接通了电话,费渡自带木香尾调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师兄,什么事?”

 

骆闻舟张了张嘴,几秒内迅速地打了遍腹稿,临到嘴边还是被他无声地咽了下去。

 

他想,这像话吗?

 

费渡心思深,但在有些事上十分善解人意,而这种“善解人意”建立在他对自身的“漠不关心”上。他可以独自在地下室里对自己进行电击治疗,将自己虐待得遍体鳞伤,也可以任由媒体舆论对他指指点点——因为他不在乎。

 

可对于骆闻舟来说,费渡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血肉包裹着的心脏里,每一处滚烫的血液里都充满了名为“费渡”的碳水化合物。他总想着给费渡最好的,总舍不得委屈他、让他难过,虽然可能人家压根没当回事儿。

 

短暂的沉默里,电话那头传来了费渡的轻笑声:“师兄,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我了?”

 

骆闻舟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被他逗笑了:“小王八蛋,就会消遣我……”

 

话还未说完,费渡出乎意料地打断了他:“你不用觉得愧疚。”

 

费总平日里油腔滑调,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惯用的语调是慢条斯理中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轻浮,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不着调一样。但认真起来的费渡,仿佛略去了表面那些虚华的雕饰,他的声音反而显得有些笨拙的真诚。

 

“这么多年来,我不也是自己过的生日?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过了哭着闹着非要你来陪我过生日的年纪,你用不着对我抱有什么歉疚。再说了,”费渡话音一转,又恢复了往常的语调:“往后用身体补偿也行啊美人。”

 

骆闻舟深吸一口气,感到自己的神经系统正在逐渐瘫痪:“行吧,再说就显得我挺矫情。那啥,饿了就叫外卖,无聊了就撸骆一锅,要不然你把它当作我也成。”

 

费渡:“……”

 

这老大爷挺逗,不想当人,想当猫。

 

费渡那边轻轻挑了下眉:“师兄,没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费渡,”骆闻舟朝着手机狠狠亲了口,“生日快乐。”

 

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其实费渡并没有电话里听起来那么无所谓。虽说一个人过生日早成了习惯,但自从住进骆闻舟家之后,他就无端生出了一些胆大包天的渴望。

 

饭桌上空荡荡的,费渡掏出手机,对着通讯录里一连串的酒店号码发了会儿呆,最终鬼使神差般地进了厨房,决定自己做饭。

 

费总十指不沾阳春水,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上网查了查做长寿面的做法,发现冰箱里食材还挺多,当即就对着手机切起菜来。

 

蹲在沙发上的骆一锅发现铲屎官竟然擅离职守,顿觉自己失了猫权,于是迁怒于他猫,一转身扑向了一旁自娱自乐的骆二铲。骆二铲在此定居距离被费渡抱回家已有整整五个月,被“政府”的进口猫粮喂养得油光水滑,整只猫胖了一圈,一改当初的孱弱之态。忽遭袭击,骆二铲不甘示弱,当即就与骆一锅厮打了起来。

 

一山不容二虎,“二虎”打得难舍难分,“一山”却惨遭灭顶之灾,刚买来的皮质沙发套不堪蹂躏,“刺啦”一声被猫爪挠秃了一块皮。

 

费渡那边煮着面,听到客厅的响声,立马就反应过来准是两猫又出了幺蛾子,于是无情撂下还在锅里扑腾的面,尽职尽责地当起了和事佬。两只猫总算消停了之后,费渡瞥了一眼已毁容的沙发套,思考了会儿,终于决定不去管它,让骆闻舟回来自己去换。

 

等到他想起来厨房里那锅被他遗忘的面时,整口铁锅早已口吐白沫。费渡关了火,“啧”了一声,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别下厨了。此时已是晚上九点,费渡踱出厨房,一拉门,若无其事地煮了杯咖啡,并加了一大勺榛果巧克力酱。

 

随后,他挑了一张碟插进了老式电影投映仪里,纡尊降贵地躺在了不堪入目的沙发上,闭眼睡了。

 

骆闻舟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家里其他的灯都关了,只余餐厅里一盏灯开着,无声地散落着微黄的灯光。客厅里投放着《罗马假日》,声音被人为地调低了,而唯一的一位观众早已熟睡很久,他微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安分地闭了起来,只有眼尾那极长的眼睫毛微颤,在他似刷了一层釉的面颊上投下一小块勾人心弦的阴影。他的长发懒洋洋地垂在了脖颈处,显得柔软无比。

 

骆闻舟蹲下身来,轻柔地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了一吻。费渡睡眠极浅,当即就被吻醒了,他此时思绪还有点混沌,迷迷糊糊地勾住了骆闻舟的脖子,凑上去耍了个流氓。

 

待神思悉数回笼,他方发觉一号铲屎官居然在他面前,有些讶异:”闻舟,你怎么回来了?”

 

骆闻舟心疼地将外套脱下来盖在费渡身上,佯怒道:“你就这样睡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

 

费渡从善如流地向他轻轻一笑,那笑里透着股被训练过千百遍的“我错了”,将骆闻舟搞得顿时没了脾气。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那么费总,您想吃什么?小的给你去做你爱吃的焗大虾?”

 

费渡弯了弯眼角:“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他感到整颗心置在了绵软的云里,被夜晚温热的夏风吹拂着,化成了一滩甜蜜的糖水。

 

——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FIN.

评论 ( 21 )
热度 ( 287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如水眉眼 | Powered by LOFTER